☆、6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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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這話的功夫，那邊的表演已經接近尾聲。
王科挑選的幾名“優秀弟子”已經表演完畢，接下來輪到嘉賓代表發言和嘉賓代表表演及交流時間。
一聽到有嘉賓自稱是華夏傳武的其他武術學派傳人，什墨水立刻來了精神，擠在張小白身邊，和他一起從鏤空的圖案向外觀望。
因為跟張小白搶“最佳觀影位置”，所以他們都沒聽到臺上的那人來自哪門哪派，但這家夥今天來此，顯然主要目的不是宣揚他的拳，而是大談特談了一番黑白拳跟他們本門拳法的相似相近之處，最後還總結了一下，說華夏傳武同源而異出，在傳武式微的今天，咱們的人應該團結起來，共同抵抗外面的流言。
演講畢，他還現身打了一段。
什墨水躲在屏風後面，看得好不過癮，末了，竟率先拍起手叫好。
她發現，這家夥的拳理跟他們的黑白拳，當真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不過，她這樣一聲爽快的叫好，卻得來了張小白的埋怨目光。這樣一喊，他們“藏身”在這屏風後，還有意義嗎？
什墨水看到外面有許多視線聚焦過來，立刻也有些後悔。她吐了吐舌頭，喊都喊了，還能怎樣？
表演者對著屏風這邊示意了一下，就結束了他的動作。
在這個世界上，有真才實學的人身邊，永遠不缺追隨者和追捧者，很快，這位之前鮮為人知的某某拳第幾代傳人身邊就圍上了一圈人。
這時，第二位嘉賓上臺。
什墨水正要再搶個好位置，忽地看到有人過來了。
來人是先前被她打傷的那個師兄劉德迅，他得了五師伯的附耳授意。
“師妹，你今天既然來了，不準備露兩手幫我們黑白拳在這些大佬眼中正名嗎？”劉德迅一來，就開門見山。
沒想到五師伯的意圖竟是這個。什墨水沈吟了一下：“用於表演的拳，我沒學過。外面的條幅寫得是黑白□□流大會，怎麽這裏什麽人都有？道不同不相為謀，旁的人認為黑白拳不好，我們也沒有必要非要給他們解釋清楚吧？”
“你這是在質疑師父的決定？”他的語氣很不滿。
不過什墨水也沒指望過他的語氣能好，她只是說：“師兄，表演我不會，我也不想出名。”這是在暗指剛剛表演完的那人被圍起來的場面，她相信，他聽得懂。
這位師兄倒是沒再說什麽，但屏風外，卻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。
原來，第二個代表是學跆拳道的，他似乎是見在場的“大佬”比較多，便臨時撤換了發言稿，大肆宣揚了一通跆拳道，順帶把黑白拳還貶低了一下。相比較第一個代表的做法，他的這種行為就顯得忒不地道了。
秦老板秦偉一直在臺下給他遞眼色：“老師，行了，差不多得了，您小心下不來臺。”可臺上握著話筒的人全當沒聽見。
什墨水這邊，王科竟親自過來了。
他說：“小老虎，臺上的這家夥很氣人啊。不如，你幫師伯去教訓一下他，就像你在俱樂部的時候一樣？”
“不去。”
“哦，對了。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，當年我們為了一點錢，聯手設計你師父，最後以車輪戰傷了他，後來還讓你不得不隱藏行蹤下山歷練。我代表我們幾個向你說聲抱歉，也向你師父說聲抱歉。”這一次五師伯的態度很誠懇，比當年在師父病榻前的態度要誠懇許多，尤其是提到十萬塊只是一筆小錢的時候，更是真切，看起來他這一年在山下掙了不少錢。
可是，不論他說什麽，她都不會同意在這裏動手的。
“師伯，您的道歉我收下了，師父的那份還麻煩您親自去跟他說。”什墨水看了一眼屏風外面，“但是這場子，恐怕還得您自己去找回來。人太雜了，就是這點不好。”
“你——”那位師兄要不是有他師父壓著，估計已經氣炸了。
“既然小老虎不願意來分我的蛋糕，我自然也不會勉強你。只是，我這裏還缺少教拳的老師，我看你好像需要一份工作？”王科說著，笑著看了看張小白，“以後，是打算長期在B市居住了吧。”
“教拳？”什墨水楞了一楞，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明白五師伯王科邀請她來參加今次活動的目的。
一開始，她以為他只是出於同宗的情誼，可進到館內，聽到劉德迅想讓她出戰，她便有些明白，五師伯的眼裏若是有同宗同門之誼，當年的師父又怎會受傷？他如今說這種話，看似是為她好，可實際上也是為了他的場館的發展，也是更想通過她向外界傳達一個信號，他跟宗門不和都是假的，這樣才更方便他闖出更大的名氣。
教拳的想法她不是沒有過，剛下山那段時間，她的眼睛就一直盯著黑白拳相關的行業。
可最後，哪裏找得到真正想學黑白拳的人？現在的大多數人，想得都是如何拿出去讓他人叫好，都想速成，又哪裏沈得下心來學？就算真有想學的人，她也沒有足夠的條件教他們。
不過，她五師伯這裏，倒是個教黑白拳的“好地方”。
“對啊，教黑白拳。”王科覺得什墨水這反應有戲，“你不知道我這裏有多少家長想把孩子們送來學習，可惜我人手不夠，不能同時開太多的班，為了保證教學質量，我也不能招太多的人。可是你若是來了，那就不一樣了。”
“孩子？”什墨水註意到王科的用詞，“都是多大的孩子？”
“有的跟你差不多年紀，還有小學生，剛上初中的，高中生，大學生也有。怎麽了？小老虎覺得不妥？”
“小學生和初中生都太小了，花架子的東西我不想教。”什墨水直言不諱：“師伯，非至人不授是古訓，我不想違背。”
這種交了錢就能學的模式，她一點都不喜歡。
他們習武之人，說白了些，但凡有些斬獲，都是盜得天機的，豈可輕易授人？再說她現在，也並不缺錢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你在師伯這裏教拳，不僅要挑人，還有年齡限制？”王科收起笑臉。
什墨水不顧張小白給她遞的眼色：“是這樣的，沒錯。”
聽到她這樣的答覆，王科頓時冷了臉：“你這小妮子。”說完就繞出屏風，解決“砸場子”那人去了。
劉德迅卻留了下來，對兩人一指出口的方向：“既然如此，兩位慢走不送！”
什墨水拽上張小白，立刻便走了。因此他們也沒看到最後王科是怎麽處理那個跆拳道的老師的，只是臨出大門的時候好像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。
張小白伸手幫兩人擋住刺目的太陽，問她：“墨水姐，我們就這樣走掉了真的好嗎？”
“好不好的想那麽多？要不你回去替他打人？”什墨水說，“我剛才若是答應了他在這裏教拳，恐怕他就會以我是這裏的老師為由，將我推出去對抗臺上的那人了。”
張小白頗無語：“你竟然想了這麽多，還說我想得多……”
“主要是五師伯劣跡太多，我不得不防著他些。”什墨水笑得像個孩子。
“墨水姐，你剛說的非至人不授什麽的，是認真的嗎？那我呢？我又算什麽？我知道，我可算不上‘至人’。”
“你？”什墨水抿嘴偷笑，“你是我男朋友啊！僅這一條就足夠了。”
“啊？”張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，覺得自己真的傻掉了。
“既然被提前趕了出來，那走吧，我們去看個電影。師兄剛把道觀上個月的分紅打給我，姐現在也是有錢人了。所以這次姐請你，別跟姐搶。”
張小白拗不過她：“我知道，你是又饞電影院門口的爆米花了吧？看來，以後家裏需要再買個制造爆米花的機器。”
“不用不用，那個熱量很高的，我就偶爾吃這一次。”
張小白倒是覺得什墨水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有了長足的進步，明明他們三天前才去過一次電影院。她說的“偶爾”是這樣的“偶爾”？
因為早高峰時路況不好，所以兩人沒有自己開車來，而是坐地鐵到附近，走過來的。
現在要回去，自然也要步行著回去。
只是沒有想到，兩人走出傳承道館沒有多遠，就前後被帶孩子的家長問了三次路，都是問傳承道館怎麽去，說是他們看了傳承道館的招生宣傳，想去實地考察一下。
看他們帶著的孩子也就初高中的年紀，竟都是去想學黑白拳的。
“現在黑白拳這麽受歡迎了嗎？”什墨水看著這幾位家長的背影，覺得有些驚訝。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張小白說，“不過據我的觀察，黑白拳在現實生活中的地位，遠沒有網上說的那麽不堪。還是受很多中老年人歡迎的，只是這麽年輕的，確實不多見。”
“黑白拳的表演套路倒是可以全民推廣，不過就是活動下筋骨，跟那些專門訓練力量的健體運動差太多了，希望這些年輕人不要失望吧。”
“他們萬一是奔著真東西去的呢？”張小白不解。
“真東西要是那麽好學好練，也就沒有什麽非至人不授了。”什墨水嘆了口氣，“不過，這就不是我們目前要考慮的事情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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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科挑選的幾名“優秀弟子”已經表演完畢，接下來輪到嘉賓代表發言和嘉賓代表表演及交流時間。
一聽到有嘉賓自稱是華夏傳武的其他武術學派傳人，什墨水立刻來了精神，擠在張小白身邊，和他一起從鏤空的圖案向外觀望。
因為跟張小白搶“最佳觀影位置”，所以他們都沒聽到臺上的那人來自哪門哪派，但這家夥今天來此，顯然主要目的不是宣揚他的拳，而是大談特談了一番黑白拳跟他們本門拳法的相似相近之處，最後還總結了一下，說華夏傳武同源而異出，在傳武式微的今天，咱們的人應該團結起來，共同抵抗外面的流言。
演講畢，他還現身打了一段。
什墨水躲在屏風後面，看得好不過癮，末了，竟率先拍起手叫好。
她發現，這家夥的拳理跟他們的黑白拳，當真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不過，她這樣一聲爽快的叫好，卻得來了張小白的埋怨目光。這樣一喊，他們“藏身”在這屏風後，還有意義嗎？
什墨水看到外面有許多視線聚焦過來，立刻也有些後悔。她吐了吐舌頭，喊都喊了，還能怎樣？
表演者對著屏風這邊示意了一下，就結束了他的動作。
在這個世界上，有真才實學的人身邊，永遠不缺追隨者和追捧者，很快，這位之前鮮為人知的某某拳第幾代傳人身邊就圍上了一圈人。
這時，第二位嘉賓上臺。
什墨水正要再搶個好位置，忽地看到有人過來了。
來人是先前被她打傷的那個師兄劉德迅，他得了五師伯的附耳授意。
“師妹，你今天既然來了，不準備露兩手幫我們黑白拳在這些大佬眼中正名嗎？”劉德迅一來，就開門見山。
沒想到五師伯的意圖竟是這個。什墨水沈吟了一下：“用於表演的拳，我沒學過。外面的條幅寫得是黑白□□流大會，怎麽這裏什麽人都有？道不同不相為謀，旁的人認為黑白拳不好，我們也沒有必要非要給他們解釋清楚吧？”
“你這是在質疑師父的決定？”他的語氣很不滿。
不過什墨水也沒指望過他的語氣能好，她只是說：“師兄，表演我不會，我也不想出名。”這是在暗指剛剛表演完的那人被圍起來的場面，她相信，他聽得懂。
這位師兄倒是沒再說什麽，但屏風外，卻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。
原來，第二個代表是學跆拳道的，他似乎是見在場的“大佬”比較多，便臨時撤換了發言稿，大肆宣揚了一通跆拳道，順帶把黑白拳還貶低了一下。相比較第一個代表的做法，他的這種行為就顯得忒不地道了。
秦老板秦偉一直在臺下給他遞眼色：“老師，行了，差不多得了，您小心下不來臺。”可臺上握著話筒的人全當沒聽見。
什墨水這邊，王科竟親自過來了。
他說：“小老虎，臺上的這家夥很氣人啊。不如，你幫師伯去教訓一下他，就像你在俱樂部的時候一樣？”
“不去。”
“哦，對了。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，當年我們為了一點錢，聯手設計你師父，最後以車輪戰傷了他，後來還讓你不得不隱藏行蹤下山歷練。我代表我們幾個向你說聲抱歉，也向你師父說聲抱歉。”這一次五師伯的態度很誠懇，比當年在師父病榻前的態度要誠懇許多，尤其是提到十萬塊只是一筆小錢的時候，更是真切，看起來他這一年在山下掙了不少錢。
可是，不論他說什麽，她都不會同意在這裏動手的。
“師伯，您的道歉我收下了，師父的那份還麻煩您親自去跟他說。”什墨水看了一眼屏風外面，“但是這場子，恐怕還得您自己去找回來。人太雜了，就是這點不好。”
“你——”那位師兄要不是有他師父壓著，估計已經氣炸了。
“既然小老虎不願意來分我的蛋糕，我自然也不會勉強你。只是，我這裏還缺少教拳的老師，我看你好像需要一份工作？”王科說著，笑著看了看張小白，“以後，是打算長期在B市居住了吧。”
“教拳？”什墨水楞了一楞，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明白五師伯王科邀請她來參加今次活動的目的。
一開始，她以為他只是出於同宗的情誼，可進到館內，聽到劉德迅想讓她出戰，她便有些明白，五師伯的眼裏若是有同宗同門之誼，當年的師父又怎會受傷？他如今說這種話，看似是為她好，可實際上也是為了他的場館的發展，也是更想通過她向外界傳達一個信號，他跟宗門不和都是假的，這樣才更方便他闖出更大的名氣。
教拳的想法她不是沒有過，剛下山那段時間，她的眼睛就一直盯著黑白拳相關的行業。
可最後，哪裏找得到真正想學黑白拳的人？現在的大多數人，想得都是如何拿出去讓他人叫好，都想速成，又哪裏沈得下心來學？就算真有想學的人，她也沒有足夠的條件教他們。
不過，她五師伯這裏，倒是個教黑白拳的“好地方”。
“對啊，教黑白拳。”王科覺得什墨水這反應有戲，“你不知道我這裏有多少家長想把孩子們送來學習，可惜我人手不夠，不能同時開太多的班，為了保證教學質量，我也不能招太多的人。可是你若是來了，那就不一樣了。”
“孩子？”什墨水註意到王科的用詞，“都是多大的孩子？”
“有的跟你差不多年紀，還有小學生，剛上初中的，高中生，大學生也有。怎麽了？小老虎覺得不妥？”
“小學生和初中生都太小了，花架子的東西我不想教。”什墨水直言不諱：“師伯，非至人不授是古訓，我不想違背。”
這種交了錢就能學的模式，她一點都不喜歡。
他們習武之人，說白了些，但凡有些斬獲，都是盜得天機的，豈可輕易授人？再說她現在，也並不缺錢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你在師伯這裏教拳，不僅要挑人，還有年齡限制？”王科收起笑臉。
什墨水不顧張小白給她遞的眼色：“是這樣的，沒錯。”
聽到她這樣的答覆，王科頓時冷了臉：“你這小妮子。”說完就繞出屏風，解決“砸場子”那人去了。
劉德迅卻留了下來，對兩人一指出口的方向：“既然如此，兩位慢走不送！”
什墨水拽上張小白，立刻便走了。因此他們也沒看到最後王科是怎麽處理那個跆拳道的老師的，只是臨出大門的時候好像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慘叫。
張小白伸手幫兩人擋住刺目的太陽，問她：“墨水姐，我們就這樣走掉了真的好嗎？”
“好不好的想那麽多？要不你回去替他打人？”什墨水說，“我剛才若是答應了他在這裏教拳，恐怕他就會以我是這裏的老師為由，將我推出去對抗臺上的那人了。”
張小白頗無語：“你竟然想了這麽多，還說我想得多……”
“主要是五師伯劣跡太多，我不得不防著他些。”什墨水笑得像個孩子。
“墨水姐，你剛說的非至人不授什麽的，是認真的嗎？那我呢？我又算什麽？我知道，我可算不上‘至人’。”
“你？”什墨水抿嘴偷笑，“你是我男朋友啊！僅這一條就足夠了。”
“啊？”張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，覺得自己真的傻掉了。
“既然被提前趕了出來，那走吧，我們去看個電影。師兄剛把道觀上個月的分紅打給我，姐現在也是有錢人了。所以這次姐請你，別跟姐搶。”
張小白拗不過她：“我知道，你是又饞電影院門口的爆米花了吧？看來，以後家裏需要再買個制造爆米花的機器。”
“不用不用，那個熱量很高的，我就偶爾吃這一次。”
張小白倒是覺得什墨水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有了長足的進步，明明他們三天前才去過一次電影院。她說的“偶爾”是這樣的“偶爾”？
因為早高峰時路況不好，所以兩人沒有自己開車來，而是坐地鐵到附近，走過來的。
現在要回去，自然也要步行著回去。
只是沒有想到，兩人走出傳承道館沒有多遠，就前後被帶孩子的家長問了三次路，都是問傳承道館怎麽去，說是他們看了傳承道館的招生宣傳，想去實地考察一下。
看他們帶著的孩子也就初高中的年紀，竟都是去想學黑白拳的。
“現在黑白拳這麽受歡迎了嗎？”什墨水看著這幾位家長的背影，覺得有些驚訝。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張小白說，“不過據我的觀察，黑白拳在現實生活中的地位，遠沒有網上說的那麽不堪。還是受很多中老年人歡迎的，只是這麽年輕的，確實不多見。”
“黑白拳的表演套路倒是可以全民推廣，不過就是活動下筋骨，跟那些專門訓練力量的健體運動差太多了，希望這些年輕人不要失望吧。”
“他們萬一是奔著真東西去的呢？”張小白不解。
“真東西要是那麽好學好練，也就沒有什麽非至人不授了。”什墨水嘆了口氣，“不過，這就不是我們目前要考慮的事情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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